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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第一章,你就知道收藏市场的套路有多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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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 13:44: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愚园

南京愚院,下午三点二十四分。
我叫白纸,我是一名古玩铺子的老板,今天是我的古玩重楼幻戏图拍卖的日子,但是我的幻戏图在三个小时前,被抢了。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说法,被抢了?你们愚园的安保都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被抢了?”我坐在愚园经理的办公室里,一副恨不得他们不给一个说法,我就要将桌子给吃下去的模样。
愚园的经理看起来资历颇深,他推了推眼睛,面不改色的和我解释道“对于白先生古玩的丢失,责任在愚园,这一点我们自然不可推卸,在追回重楼幻戏图之前,我们愚园会提前支付重楼幻戏图的最后叫价金额,重楼幻戏图追回之后,白先生也有权利选择是要钱还是重楼幻戏图,您意下如何?”。
何为商人?见好就收,这便是我这个小商人的生存之道,这个何经理开的条件在我的预计范围之内,并且不影响那个家伙的计划,所以我便拍定了成交额直接签字,和何经理握手言和。
“何经理咱们后会有期啊”离开经理的房间之后,我没有看到的是,这个名叫何云郅的经理忽然收起了他官方的笑容,接着直接了当的脱下外套,旁边的一个姑娘立马上来给他的后腰包扎,他的后腰上有一处血迹,那是枪伤。
“伏葵那边情况怎么样?”何云郅咬牙看着那姑娘取出并不深的子弹,一边不忘询问另外一边的追查情况。
那个姑娘应该是专业出身,手法熟练的给何云郅一边包扎一边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伏先生已经查到了一点眉目,这一次重楼幻戏图的丢失,恐怕是我们愚园内部出了问题”。
“内部?”何云郅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愚园这么严谨的地方,内部竟然有叛徒。
面对何云郅的疑惑,姑娘只是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如果不是熟悉愚园内部地形,他们又怎么可能狙击到你?”。
对于她的话,何云郅不置可否,他忽然感觉到了凉意,愚园被渗透了,丢失的又是重楼幻戏图,有些事情,似乎正在往那个人曾经说过的方向发展。
何云郅兀自在心里呢喃,愚园……。
熟悉老南京的都知道,愚园就是胡家花园,一处景点,但是此愚园,却被称作为老愚园,和愚园模样相近,却是私人所有。
干古玩这一行的,也都知道,愚园是个老拍卖行,据说愚园的老板祖上原来是在北京开拍卖行的,后来民国时期,北平动荡,愚园老板为了保险起见,在各地盘下了许多堂口,以保证自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愚园便是其中之一。
而现任愚园的老板,人称太爷,据说他姓太,是个古老的姓氏,只是很少有人见过他,不过也是,这样一个政商两吃的大人物,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这个愚园不仅历史悠久,背景雄厚,而且出手的东西,基本件件红价,也就是堪比天价的意思。
作为搞古玩的我,能够有东西上的了愚园的台面,已经可以说是倍儿涨面的事情了,甚至可以直接出去吹上个十天半个月,而理论上我丢了心爱的宝贝,本来应该和愚园的人来一场三百回合的辩论赛才对,可是,我没有。
我只是穿过了重重的黑色西装男的“包围”圈,冷眼看着他们因为我的幻戏图丢失而忙的上窜下跳,在各种各样的报警器的声响里,离开了愚园,驾车到了淮河边上的一个古玩铺子里。
回到了我的铺子里,有一个男人嘴角带着笑容坐在一旁兀自煮茶,这是我的铺子,但是,这个人,才是我的老板。
或者换一个说法,明面上,应该叫客户。
“幻戏图已经被抢了,这是支票,七位数,嘿,我抽个六点,咱们买卖两清了哈”我脱下外套,坐在了他的对面,一边说着,一边将支票递给了他。
那个男人笑了笑,隐在暗处的他皮肤依旧如我第一次看到他一样,白的耀眼,单薄的脊背崩的笔直,虽然看起来瘦弱修长,但是他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着他的眼睛,泛青的眼白和红色的眼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都给你了,小爷儿我还不缺这点钱”他端起茶杯笑了笑,便示意我拿回支票。
虽然做古玩的我也成过不少大买卖,但是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还是第一回有,但是我却没有伸手去拿,俗话说得好,天下不会掉馅饼,他是什么人?道儿上谁不知道号称笑面佛的野哑巴爱财如命?手段也极其狠辣?这钱我要是全要了,怕是我也可以搬家了。
这个笑面佛野哑巴,传闻在斗道上可是一个跺一跺脚都让人抖三抖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永远是一副笑着的表情,并且还是一个话唠,他的名字里的“哑巴”,仿佛就好像是一种讽刺。
据说不管多么凶险的斗,只要有野哑巴,那就一定能够开成功,哪怕所有人都死了,野哑巴也能够活着爬出来,不管多危险的地方,只要你出的起价钱,他野哑巴不管你是谁,哪怕就是曾经和他有过节的人,野哑巴也照样合作,只不过那些人有没有命出来,就是另当别论了。
由此可见,这个野哑巴到底是一个多爱钱并且多心狠手辣的人。
并且,野哑巴似乎没有多少朋友,曾经和他做朋友的人,几乎非死即伤,就拿前几年金陵陈家的事情说吧,金陵陈家可是南京斗道的扛把子,只是陈家的继承人和野哑巴搅和到一起去了,结果呢?
陈家的陈二爷被抓,陈家继承人还没把当家人的位置给坐热,就死在了古墓里,而他野哑巴呢?还和没事人一样,该下斗下斗,该卖东西卖东西。
整个陈家都被野哑巴整的堪堪毁于一旦了,但是野哑巴似乎丝毫不在意,
要知道,昔日陈家继承人陈萧尽,可是对外放过话的,他说“野哑巴就是我的人,道上儿若是不给野哑巴一条活路,我陈家上下,誓必也不给你活路”,好了,有没有人给野哑巴活路没有人知道,但是整个陈家这一次是真的没活路了。
不仅仅如此,和野哑巴哪怕就只合作过一次的同样盗墓大家胡家,这两年也被野哑巴“合作”的元气大伤。
现在的胡家,已经分裂成了两个家族,家族内部矛盾不断,自相残杀,而野哑巴却依旧啥事没有。
这样的人,似乎就是移动的死神,我哪里敢招惹?

第二章 奇怪的照片
“怎么了?还嫌少啊?也是,这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了,给个二十万三十万都能卖命,你们这些蜘蛛是越来越精头了”他说着说着,就把支票往我面前推了推,忽然举着茶杯笑意更浓的和我说道“给你钱你就拿着,回头有你用钱的时候,好了,我走了”。
“诶……”话说我真的很想收起来这一张支票,但是不得不说,笑面佛的钱我也敢要?我怕不是要和阎王爷兑现支票吧……。
虽然我作为一个收明器的贩卖的小商人,人称蜘蛛,也和不少独门独户的小盗墓贼有过暗地里的生意往来,但是和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我还是会下意识的保持一段距离的。
因为这种人身上,死人的味道太重了,和这种人待久了,最容易出事。
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每天的梦想仅仅只是彩票中奖罢了。
谁曾想,笑面佛仅仅只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戴上了口罩帽子,微微侧头和我说“明天,我再送你一份儿大礼”。
目送他离开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整个铺子里都散发着莫名其妙的寒气,这种异常,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好的预感吧?
不是吧?我这才和笑面佛做生意,就要开始倒霉了?这个笑面佛应该不是移动的死神,他应该是移动的衰神才对。
“老板,这三四月天你开什么冷气啊?”正当我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支票发呆,脑袋里面已经给我自己设想了一百种死法的时候,我雇佣的一个小伙计商颂便拎着晚饭推门而入,他一进来就感觉右边冷风嗖嗖的,一看,果然,空调打开了。
对于商颂进来,我可以说是连推门的声音都没听见,要不是他的话吸引了我,我怕是可能会盯着数字魔怔掉。
玛德,那小子没事开空调干嘛?他热么?把身上的夹克脱了不就好了么?还开空调?我心里暗骂那个笑面佛,一边搪塞了商颂,商颂也没管我,咕哝着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怎么走了,一边拎着晚饭来到了我的对面,坐在了之前笑面佛的位置上,示意开饭。
我有些没胃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那张支票我虽然已经收了起来,可是却总感觉如芒在背,不是一个滋味。
“哦对了,老板,给你看个东西”商颂说着说着,便叼着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之后继续说道“这是那个男人给我的,说等你回来给你”。
接过照片之后,我连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这一辈子,最应该害怕的,便是自己曾经对不起过的人。
不知为何,我看到了这张照片,脑海里面就立马冒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并且,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脑门上开始迅速渗出汗珠,心脏不知为何突然一阵紧缩,几乎快要窒息,但是事实上,我并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或许,我以前认识,也说不定。
“爷儿,他还说了……,爷儿?你怎么了?”商颂看我实在不对劲,随即便赶忙上来准备抽我俩耳刮子,毕竟把玩古玩的人很容易魔怔这倒是真的。
对于商颂的上前,我本能的以为他是要公报私仇,所以赶忙摇了摇头,醒了醒神,接着才缓缓松开我捏着照片的手,我的手指都已经泛白了,照片也已经捏皱了一角。
这张自拍的照片上有有四个人,似乎是在某一个雨林里拍摄的,两个人都是黑色的背影,看不真切面貌,而自拍的那个人,是一个男人,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咧嘴笑着。
这个男人乍一看,和我还真的有点相似,但是事实上,也仅仅只是眉眼感觉相似罢了,仅仅只有半张脸,还有许多泥垢,我的脸是比较偏向大众口味的那种,撞脸虽然说不至于,但是却也有很多地方容易撞,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在乎。
而那个男人的身边,是一个娇小的姑娘,齐耳短发,看起来古灵精怪,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他们几个像是旅游,又不是旅游,直到我看到了那两个背影的背包上,露出了旋风铲的一截。
这是盗墓贼的东西,难不成,这四个人是盗墓贼?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是盗墓贼?诶不对,那个野哑巴将这一张照片给我是想怎样?难不成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盗墓贼和土蜘蛛双剑合璧共闯江湖?
“等会,商颂,你刚刚说他还要你告诉我什么?”我慢慢平复下来我刚刚诡异的心情,随即便示意商颂继续说下去。
“哦,那人说了,这照片里的姑娘明天会来咱们铺子里住几天,还说要老板你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叫咱们多多担待一些。”商颂一边吃饭一边复述了野哑巴的话,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咋脑子有问题呢?”。
脑子有问题?我忽然想到了之前的支票,突然反应了过来,野哑巴告诉我支票有用处,怕不是因为这个姑娘吧?野哑巴这是要托孤?
带着疑惑,我早早的关了铺子,伪装给愚园的人一种“我丢了心爱的古玩心情非常不好没有心思开店”的模样,便早早的睡下了。
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照片,不得不说,我心里还真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一年前,我接手了这家名叫“木楼”的古玩铺子。
而我所有和我自己有关的记忆,也全部停留在了一年前,我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一切,并且我身上很多地方都动了刀子,包括我的脸。
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是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身体损伤程度,绝对不仅仅是病历本上写着的“车祸与烧伤”这么简单,但是我已经忘记了一切,直到一个自称我发小的人来接我出院,我才算是知道了我是谁。
那个发小替我结清了医院的账单,他说他叫常仙儿,道上都称呼他为太常仙,这个时候才算是了解到,原来我孤家寡人一个,以前是乡下村里收古玩的土蜘蛛,偶尔也和斗手也就是盗墓贼做交易,只是前不久因为躲避条子的追捕,一不小心翻车掉下了一处断崖,这才撞懵比了。
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发小我有点将信将疑,但是他连我屁股上有一颗痣都知道,并且还给我结算了医院账单,给了我银行卡身份证一大堆东西之后,我觉得他说的也未必不可信,我可能以前真的是一个和盗墓贼做交易的家伙也说不定。

第三章 新开的复印店

在常仙儿的调停下,我在南京盘下了一个叫做木楼的铺子,开始老老实实倒腾古玩,在接触古玩的时候,我发现我有一种熟悉的手感和莫名的亲切感,并且,我发现我的记忆似乎仅仅只是消失了和我身份信息有关的那一部分,其他的生活技能和对古玩的敏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似乎这个看似滑头的常仙儿,还真的挺对我胃口的,随即便对常仙儿的信任更上一层楼,从此称兄道弟酒池肉林。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只是在常仙儿的帮助下,接触了几个收乡货的线人,其他的门路,还不敢太轻举妄动。
直到,前不久突然常仙儿带来一个人,他告诉我,让我替他做一个买卖,我便可以抽红。
那个买卖,就是拍卖重楼幻戏图,古代有许多幻戏图,明面上保存完好的,有骷髅幻戏图等,这一类绘画题材和山水花草飞禽走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它们普遍寓意比较深,看起来有些诡异。
就拿现存于北京的那一副南宋李嵩画的骷髅幻戏图来说,画的便是市井里一个大骷髅操纵一个悬丝小骷髅的画面,寓意高深,乍一看也有些诡异,适合收藏,却并非赏玩。
但是,通常就是这样的东西,在市场上,就是奇货可居。
这个重楼幻戏图便也是这样的画法,具体不好考究年代,因为隔着文物袋,不过可能是唐朝前后的产物,因为幻戏图中细节描绘颇好,有吴道子兰叶描的特点,并且许多线条也比对糅合,这种材质和绘画功底,在唐代可以说是巅峰的开始。
当然了,对古画我研究不多,毕竟我主要的鉴别经验,还是在金银玉器之上,去乡下收古玩的话,古画还是很少的,毕竟古画保存很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按理说野路子出生的我,应该是不会对古画和古画历史如此有研究,此时此刻的我没有在这个奇怪的问题上深究,只当是倒腾古玩的经验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八点多,商颂便准时打开了店门营业,而我这个老板却没管铺子的死活,径直出门吃灌汤包去了,反正干我们这一行的,铺子里的东西从来成不了大生意,懂行的都明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意思,真正的大生意,都不是放在台面上的。
只是这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忽然这周围似乎有些变化。
“诶,老板,那家复印店什么时候开的的?昨天回来我还没看到呢?”坐在路边,我打量了半天,总算是看出来了周围有了什么变化,随即便和包子店的老板随口闲聊了起来。
我这个人记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记大局,就好比这周围谁家广告牌一夜之间换了,我的铺子里忽然少了个东西,我都能察觉到,虽然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画面不对,少了东西”。
但是在脑海里一对比,一排查,也是很容易找到改变了的细节,这种记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而且就这个复印店来说,我都在这一年了,附近换了店我能察觉不出来么?
“我也纳闷呢一大早的,昨天还没见到,之前那是个饰品店,一夜之间就换成复印店了,一个早上好多人都说呢。”包子店老板是我的老熟人,没事就好和我唠两句。
而我也仅仅只是感叹了一下现在商人抓紧了好地段,真的是一天生意都不耽搁,之后就回铺子了。
只是回铺子之前,我绕了一段路走过了那家复印店的门口,我店里的复印机老是坏,所以先和这个复印店打好招呼也好。
“嘿哥们,新开的啊!”到了店门口,里面有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戴着眼镜,正在擦拭机器,我一边招呼着给他递烟一边进来。
而他仅仅只是指了指一旁墙上禁烟的标志,回了我一句“嗯”。
看来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
“我是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没事来喝喝茶唠唠嗑哈。”既然人家不搭理我,我也就没多说什么,客套完了就掉头回去,只是路过门口的时候,我留意到他店里似乎有很多还没有安装的监控,粗略估计有二三十个,难不成这家店还顺带卖监控?
这毕竟是人家生意,我也就没多嘴。
而当我离开复印店以后,那个男人忽然看了看我过马路的身影,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的眼镜旁边,有一个细微的凸起,那是针孔摄像头。
当我回到店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银色的行李箱,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姑娘,她刚刚好举着手机回头。
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天上星子红,阎王把命送,三斛血,两地不能同。
不知为何,在看到了那个姑娘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面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似乎我看到这张脸,总是会想起来一堆突兀的东西。
“你就是白纸吧?”她看着我说话,语气举动里也没有笑面佛说的那种脑子有病的感觉啊。
而我看着她,确认了她就是笑面佛介绍的人不会错之后,郑重的说道“我是白纸,你是……”,
“啊总算是找到亲人了我他妈绕了一晚上了都……”正当我准备将这个姑娘的行李往铺子里拿的时候,她突然就好像是八路军找到了部队一般嚎啕了起来,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忽然正了正神色,用手指刮了刮脸颊,看起来淡定异常的说道“不能哭,不能哭,我一哭就要死人的……”。
在这一刻,我似乎知道了笑面佛所谓的“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不是脑子的问题我不能够确定,但是这个姑娘应该是一个戏精,鉴定完毕。
“呵呵,那个,咱们进去再说吧。”这样的姑娘我也不敢留她在门口啊,不然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真害怕有人举报我非法监禁未成年少女。
招呼商颂把东西送到后面之后,我就带着姑娘来到了昨天笑面佛煮茶的位置坐下,随即继续问她叫什么。
这个时候,我也有心思和机会好好打量起来了她,她穿着黑色的卫衣,黑色的长裤,露出的脖颈和手腕都有绷带,嗯?绷带?为什么这些地方会有绷带?
她和那个笑面佛不愧是一路的人,都是白的发光,齐耳的黑色短发称托她白的有些诡异,脸很小,很好看,眉眼是一种高级的精致,可惜了的是,她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混浊的光芒,似乎是有些迷茫,或者是神志不清,容易出神导致的。
“我叫九十一天,是野哑巴让我来找你的。”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挺正常的,说话也不疯癫,表情也不失控。
只是我有点疑惑,九十一天?这什么名字?我知道数字是姓氏没错,但是十一天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嗯,不太寻常?

第四章 九十一天
“你可以叫我小九,野哑巴让我来你这里住一段时间,还请多多指教。”小九说话的时候还露出了微笑,这让我再度怀疑刚刚大门口耍泼的到底是不是她。
不过,既然是笑面佛安排的人,又加上昨天的支票,我就客气的说道“我这个铺子里的另外一个房间被我改成仓库了,里面都是古玩,我要不安排你去旁边的几天吧,你在那里住着也舒服点”。
“没关系的,和那玩意儿待在一起,我习惯了。”小九拒绝了我的好意之后,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手环,然后递给了我,接着还告诉我说“这个是野哑巴叫我给你的,是一个通讯器,野哑巴说了,等出事的时候,我们用这个联系,呐,这个按钮是开关……”
等会?等出事的时候?啥玩意儿?
“不是,小九儿啊,我有点问题哈,什么叫等出事的时候?”我拒绝接受了那个手环,因为我总感觉那对我未来的生活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小九却忽然怔住了,似乎是被白展堂点了穴一般,瞪大眼睛看着我,但是眼神却有些空洞。
不会吧?又疯了啊?
“小九儿?小九儿?”我在保持距离的前提下,向她挥了挥手,生怕她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手舞足蹈起来。
而小九也忽然回神,并没有我设想的那样开始发疯,而是忽然表情严肃了起来,爬上桌子直接强行给我戴上了手环,一边戴一边还说道:“我有时候会神志不清醒,如果我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妨碍了你的事情,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按下这个按钮,这两个一起按的话,是直接可以把我电晕的”。
“电晕?”我有点不明白,并且有点惶恐,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会如何神志不清?还严重到要用电晕的方法?
只是小九没有和我解释,她只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又开始显露出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沧桑,接着说道:“之前出了些事情,落下了点毛病,已经过去了。”
年纪轻轻,看来经历挺曲折,不过也是,笑面佛那种人那么危险,这个小九看似是跟着笑面佛做事的,她经历曲折似乎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将小九安排好了之后,我就准备去愚园再看看他们对重楼幻戏图的进展如何了,但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小九却站在了门口,似乎是在等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出门,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去玩一会,不要跑远。”当我准备像是交代自家小孩子一般的交代小九的时候,却看到小九只是疏散了一下胫骨对我回道“你要去愚园吧,我跟你去”。
你跟我去干什么?愚园又不是什么游乐园,去那种地方她要跟着?难不成她是笑面佛派来监视我的?看来很有可能。
既然有这种可能,索性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便开着车带着小九去到了愚园,反正我也只是去询问一下幻戏图的追查情况,好显得我这个老板对自己丢失的古玩很上心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情吧。
殊不知,我其他的特长似乎没有,好像在预言这件事情上,我特别的有天赋。
来到愚园,门口的警卫似乎比以往多了许多,原本按照道理来说,我没有请帖是进不了愚园的,但是我现在身份不同,所以倒可以畅通无阻。
进了大门,虽然警卫知道像我这样打扮的人,恐怕不是来参加今天拍卖的,但是依旧是按照他们的习惯给了我一份拍卖单,拍卖单做的和古代奏折一样,外面有丝绸封面,还带裹边。
既然接了拍卖单,我也就打开看了两眼,今天是单头日子,基本上只要是逢三五的单头日期,愚园拍卖的东西基本上都会是一些大好的东西,并且愚园每天只会有一件东西拍卖,有时候是开放拍卖,会放通知,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地下拍卖,就是只有几个人的那种。
而初一、十五这两个日子,愚园会开一场黑牌,所谓黑牌,实际上就是没有明面出身的东西,通常都是带着土腥味的地下货,这种东西价值难以估量,都是看现场鉴别能力的,那才是古玩拍卖行里“好戏”。
今天是单头,所以今天的东西保底叫价应该能上七位数的模样,虽然我吃不下这样的东西,可是职业病啊,看看也是好的,随即便一边走一边看了起来。
拍卖单上有一副图,看起来是玉,名字叫做九章玉牌,有九个,成色可能是高古玉,底下有小字介绍,除却真假难辨的背景介绍,底下还介绍了下它是战唐二重工的玉,所谓二重工,就是二次加工的意思,而这个战唐,则是说它出自战国,接着是在唐代被能人巧匠又重新加工的。
因为只有一张全拍图,也看不出来太多门道,但是这个玉牌上面似乎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是就以我的能力范围来看,这个文字并非在我的知识面中。
正当我拿着拍卖单一路准备去昨天去过的经理办公室时,在回廊里,我遇见了一批人。
拍卖还没有开始,这园林小道的,自然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批人,竟然主动拦住了我的去路。
“各位,麻烦让一下。”虽然眼前这一群大汉看起来似乎不好惹,可是这里是愚园啊,量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想着不能因为你们个子高就横着走啊,索性就礼貌的示意了一下。
还真别说,他们还真的就乖乖的让来了一段路,只是这一段路,明显不是让给我走的。
“好久不见,九小姐。”从大汉的后面走过来了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只是身高高挑了些,看面相猜测不来年纪,姑且当做少年。
这个少年看打扮应该是哪个大家的贵公子,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样的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为什么会认识小九?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小九双手环胸,看起来冷漠异常的撇了那少年一眼,随即来了一句“让开”。
卧槽,这什么情况?
“诶诶诶,九小姐留步,或者,应该还称你为陈大小姐?”那个少年似乎不仅仅认识小九,可能还和小九有过不少渊源,虽然现在的他说话看起来不是一副奸诈小人的嘴脸,但是这种说话方式我却很不喜欢。
所以我便多嘴了一句“这位先生……”。
虽然称呼这个少年为先生,似乎有些托大了,但是这愚园里看的不是年纪,是辈分,是地位,我是什么人?无名无姓的一个收古玩的蜘蛛,这个时候能够在愚园里转圈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第五章 假经理

而那个少年这个时候似乎也注意到了我,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又有些饶有兴趣的说道“你的这张脸……,呵呵,人都死了,我还说这个干什么”,
少年对着我说了一句让我云里雾里的话之后,便扭头看向了小九,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沈夜,你在和谁说话?”还没有等小九再说什么,他们身后又传来了一句女声。
此时此刻,这一次回廊,似乎是一个关于对峙的修罗场。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她的旗袍上有暗纹藤蔓和红色的山茶花,我虽然不倒腾古布,但是看的出来,她身上的旗袍,估计有些年头了,不是说它旧,而是就制作工艺来看,应该是个古董。
敢把这样的古董穿在身上,还真的是有钱啊。
“是你?”那个女人见到了小九,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很快,她就像是久经沙场一般,换了一副面容平和的表情说道“在南京遇见你,似乎并不奇怪,这一次我不是代表段家出面的,而是带我的弟弟来拿回属于我们沈家的东西,还望九小姐不要插手”。
“走吧”小九似乎对这个女人言语里的警惕和警告视若无睹,直接扭头给了我一个眼神,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径直走过了他们姐弟俩的中间。
而他们,感觉也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个沈夜似乎不想让路,但是却被他的姐姐一把给扯到了后面。
“告辞告辞,后会有期”离开了沈家姐弟的视线之后,我就好奇的问了问小九,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什么称呼小九为陈小姐?
听见我的一堆疑问,小九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神空洞了片刻,这个表情我见过,在我第一次叫她名字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断片儿了。
“野哑巴生意上的伙伴,和我们有过生意往来,陈只是我的化名而已”小九说话之前,似乎停顿了一下,我看得出来她是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才和我说的,不过盗墓贼的夹喇叭,这种事情保密些也没毛病。
只是,这个时候我不知道的是,小九在听见我的问题时,她是在纠结应该将事情说到什么程度,在这之前,小九说过太多太多的谎,也骗了太多太多的人,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活在另外一种躯壳中的感觉,只是,这一次,小九却是很认真的说了真话,虽然她避开了所有事情的重点。
因为这些重点,现在的我,还不应该发现。
“姐,小九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沈夜似乎还在对刚刚沈娮卿的退让有些不爽,没办法,沈夜虽然在其他方面专业过硬素质过硬,可是事实上,在面对小九还有她身边的那些人的时候,他很容易失控。
在他们手上,死了多少沈家的人?哪怕就是现在,洛阳段家的继承人被他们害死了,如果不是靠着沈家从中拉扯,那个被迫上位什么都不懂的段子约只有死路一条,是谁毁了整个段家?是她,还有他们。
稳定洛阳的局面,沈家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而他们呢?出了斗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偌大的段家,洛阳的掌事门面,因为他们而毁于一旦,死的死,被抓的抓……。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这一次,我们务必要将九章玉牌带回去,南京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陈家虽然没了,但是胡言还在,不要惹事”沈娮卿似乎在忌讳什么,也不愿意让沈夜一直陷在不属于他的故事之中,只是教导了两句,便示意他跟自己走。
因为知道沈娮卿的良苦用心,所以沈夜便没有再想,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小九旁边的那个人,似乎和昔日陈……”
“人都死了,还在人家地盘,多说多罪,走吧,拍卖快开始了,免得夜长梦多”沈娮卿催促了沈夜两句之后,他也觉得沈娮卿说得对,是啊,那个人已经死了,这年头,长的一模一样的他都遇见了不少,这容貌相似的,又算什么呢。
这边的我已经来到了经理办公室,只是今天坐镇的,不是我昨天见到了的那个何经理,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好,我想问下哈,你们这儿的经理,还有轮班的么?昨天这个位置的……”我记得昨天那个工作牌上写的名字叫何云郅,而今天这个人的工作牌上,却只有“经理”两个字,但是这个人,已经不同了。
这个经理见到了突然来了两个人,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却依旧素质极高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因为私事,何经理暂且不在,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哦,我是来追问一下,关于重楼幻戏图的追踪情况的”我说着说着,便掏出来了昨日我寄存拍卖的证明,好让这个人相信我并不是在空穴来风。
似乎他刚刚上任,对业务很不熟练,他先是接过了证明,随即看了一眼连核对最后的单号都没核对,便非常官方的说道“这件事情还在调查当中,如果有消息的话……”。
还没有等这个人的话说完,愚园里忽然响起来了震耳欲聋的报警声,不仅仅如此,与此同时,他突然丢下了我的证明,二话不说就向我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后面有绑匪?昨天抢了我的幻戏图不够,今天又来抢人了么?愚园的安保措施是怎么了?
只是,还没等我后退一步的脚落地,他的手里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根衣尺大小的铁棍,作势就要对我的脖子砸下去。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个时候的状况,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我的身体反应似乎有些超乎常理的快,我心里还没想好呢脚步已经挪开了,在我挪开以后,身后忽然有了一个黑影冲了上去。
是小九!
只见她抬腿就准备踢飞这个人的铁棍,无奈他的身手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经理应该有的身手,一系列极快的空中转身和侧身落地,一看就是练家子。
虽然愚园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卧虎藏龙的身手,但是,他们也不应该对我出手。
如果这个时候我还相信他是愚园的经理话,我就真的可以被他一铁棍敲死算了。
愚园任何的资料都是需要核对最后的编码才可以证明真假的,刚刚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回答了我的问题,除了说明他新官上任粗心大意,甚至连工作牌都没做好,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愚园的经理。
他是个假货。
现在看起来,这个假货还挺嚣张啊,不过这个小九看起来,似乎更嚣张?

第六章 被包围

别看小九小胳膊小腿的,并且瘦的几乎没多少皮肉,但是这上窜下跳的实战能力让我刮目相看,这个假经理身手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小九却几乎完全没有落下风,要知道,小九现在还没有凶器,而对方还有一根铁棍。
“这身手,小姑娘不错啊”假经理在被小九一个膝盖差点磕到下巴的致命处之后,一边说着一边吐了一颗牙,接着便似乎想要往后面的房间里去,似乎是准备摆脱小九的纠缠。
见到小九想追上去,我赶忙拦住了小九,但是小九却忽然一个抬肘将我推至一边,这个时候我才忽然看到,小九的眼神变了。
她原本混浊无光的眼睛里面,忽然有了一种光芒,一种让人胆寒的光芒。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差点犯病了……”在看到我之后,小九定住了两秒钟的时间,随即忽然收手,尬笑着和我如此解释了一番。
她告诉我,她有暴虐倾向,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很多时候遇见这种对殴的情况,她一动手,很难停下来。
等会?暴虐倾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你一定要戴好那个手环,为了你的命,也为了我的”原本应该是一句极其慎重的话,但是小九却用了一种开玩笑的神态说了出来,一开始她在我脑海里萝莉的形象立马荡然无存,只有她刚刚堪比武术表演一般的动作还在回放。
而现在不是我回忆这个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尴尬,这个经理既然是假的,而此时此刻我们两个又出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经理后面的那个房间里,可是存放了愚园大部分古玩的房间钥匙,假设这个时候有愚园的人发现了了我们,那么我们很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假经理的同伙。
可是事实上,已经迟了。
只见几个黑西装的男人忽然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电棍,一副要冲上来将我们就地正法的模样,一想到小九的暴虐倾向,我赶忙一个移步挡住的小九,接着举起双手说道“各位各位,我是昨天丢了幻戏图的那个老板,今天我是来和你们经理询问幻戏图的追查情况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
可惜的是,还没有等我的话说完,其中一个黑西装便说道“假装拍卖,然后私自盗走,让愚园出赔偿金,先生好手段,而今天你的伙伴又故计重施,你们还真当愚园是游乐园啊?上!”
“诶!你们……”在黑西装冲上来之后,我反而没有害怕黑西装,而是面对着刚刚冲过去的小九的影子,有些爱莫能助。
果不其然,小酒刚刚飞身出去,便踢向了一个黑西装的下巴,随即另外一条腿弯曲,一膝盖怼上了人家的太阳穴,落地之后更是出手狠辣……。
完了完了,这个性质已经完全变了,现在恐怕就是跳进黄河恐怕都洗不清了吧?
“住手!”就在我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不该按下手环的按钮时,我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我熟悉的声音。
这个房间之中,场面一度失控。
看着上窜下跳的小九,我可以说是心急如焚,小九似乎非常擅长这种近距离的秒杀,她挑的地方不是人家下巴就是太阳穴或者是关节之类的可以一击必杀的地方,现在地上已经昏迷了两个黑西装。
如果说一开始我们只是无辜牵连的受害者,那么现在我们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假经理的同伙,并且正在替那个逃脱的假经理拖延时间。
但是这个时候我如果按下按钮制止小九的话,她很有可能在现在的场面吃亏,我这个人别的方面可能没有什么特长,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既然笑面佛将小九托付给我,如果她受伤了,我肯定没有办法交代。
好在,就在我脑袋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的时候,我身后的那个经理办公桌底下,传出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等会儿,这个声音我似乎听过,就在昨天,也在这个地方。
“何经理?何经理你怎么了?”等我一回头,看到的便是脑门还在流血的何云郅,他扶着办公桌站起来,一把丢掉了已经碎裂的眼镜,然后命令道“全部住手,快去后面,那个凶手往后面跑,那儿必然有接应”。
“是!”黑西装一个个的看着何云郅都目瞪口呆,似乎很担心陈湛的情况,但是在听闻了何云郅的命令之后,便立马训练有素的冲向了后面的房间。
而我则是赶忙扶住了何云郅,然后叫道“小九!”,原本从地上捡起电棍便准备追后面的小九,在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之后,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然后懵了一下,接着说道“嗯?这个人……”。
“他是真的经理,何云郅,我昨天见过他,何经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何云郅,可谓是一头雾水,这家伙怎么了?看起来伤的不轻啊?
然而何云郅没有和我解释什么,只是让我拿着昨天的拍卖证明,说是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是干净的,因为愚园,又被抢了。
又,被抢了?
这愚园怎么了?似乎最近有点流年不利啊,要知道这个愚园几十年来,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年怎么了?不仅仅被抢了,还接连两天被抢了两次?
虽然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是何云郅却让我们离开,虽然有些担心他的伤,但是似乎我们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我也不想招惹是非,随即拉着小九和何云郅告辞,出了房间。
刚刚一出房间,走廊两边便突然又涌上来了两批黑西装,我赶忙拉起小九的手,示意我们的清白的,同时防止小九忍不住一个激动再出手。
这一批黑西装手里拿着的,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电棍了,而是黑色的手枪。
我的妈,这什么情况?
“你们听我解释,我……”还没有等我说完,便来了两个黑西装将我和小九给钳制住了,示意我们跟他们走,我给小九使眼色,叫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些可不是电棍了,这玩意儿要是擦枪走火,我们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被黑西装推推搡搡的带走的一路上,我看到愚园似乎有很多这样的黑西装在到处跑,警报虽然已经不响了,但是看起来,危机并没有解除。
他们将我和小九带到了平日里拍卖的大堂,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些人似乎和我们一样,是被“请”来的,而有些人,而坐在一旁的,明显是被真正意义上请来的。
这其中,有我们之前见到过的那个沈氏姐弟,其他的位置上,有一个中年大叔,他的左手没有大拇指,我便猜测出来他应该是郑州那边的地头蛇,人称断指佐,因为他也姓佐。

第七章 包围又见包围
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正装,一个穿着盘扣中山装,他们两个看起来地位斐然,但是我不认识。
实际上,我对古玩商人的上层社会,了解归了解,但是都是道听途说,没有见过真人,也许以前见过,但是都忘了,并且我这种野路子没有顶头人的蜘蛛,平日里收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害怕被那些大家盘口的人盯上,平日里对那些人也都是能躲则躲,生怕撞见了好东西就不能归自己倒卖了,所以实际上,我认识的人并不多。
而看起来沈氏姐弟似乎地位卓越,既然能够和断指佐面对面坐着,要知道,愚园的拍卖大堂分三层楼,能够坐在同一层楼里,便说明地位相差并不悬殊,这姐弟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地位,也是厉害。
“各位,我是伏葵,是此次拍卖的负责人,很抱歉将大家聚在这个地方,这实属迫不得已,现在愚园里很危险,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到危机解除,愚园一定给予诸位补偿,并且将诸位妥善送离愚园。”原本应该放置拍卖品的中台之上,有一个看起来斯文但是身材却修长结实的男人在说话,当然了,这些话不仅仅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还激起了一阵的抱怨。
抱怨的内容,无非就是以“你们愚园的问题为什么让我们来买单”为思想中心展开的,毕竟这里有不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们觉得自己是顾客,是上帝,愚园出了事情这么对待他们就是怀疑他们是同伙,是一种侮辱,他们能心服口服才怪。
然而伏葵似乎已经早有预料,他面对着一部分嘈杂的人,笑了笑说道“如果诸位还继续质疑愚园方面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离不开愚园”。
虽然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愚园是什么地方啊,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愚园是一个和遵纪守法无关的地方,这样的地方,现在又有歹徒,似乎他们在这场动乱里死了,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伏葵低语一声之后,便下台来到了沈氏姐弟面前,换了一副恭敬的模样说道“九章玉牌的丢失我们愚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沈小姐沈少爷放心,愚园可能会丢失东西,但是愚园没有追不回来的东西。”
“还望伏先生操心了,这一套九章玉牌对于我们沈家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愚园方面人手不足的话,沈家愿意调派人手,助愚园一臂之力。”沈娮卿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那种埋怨的感觉,但是字里行间的压迫感,也是让伏葵很不舒服,他知道,这是沈娮卿在说他们愚园办事不利。
但是伏葵什么都不能说。
他能说什么?这件事情确实是愚园方面的错误,并且最重要的,昨天愚园才丢了东西,今天又丢了东西,怕不是日后愚园这个拍卖场,可以砸掉牌匾不做生意了。
昨天幻戏图的丢失,他们的追查显示,发现是愚园内部人员出了问题,而今天内部人员还没有排查出来,就又出了问题,伏葵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头也许真的应该建议太爷,暂停关闭愚园。
“劳烦沈家的话,这就不必了,金陵城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伏葵咬牙说罢之后,便起身走到了一旁,和一些西装男安排了起来。
而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的我和小九,恰好听到了伏葵在说“情况怎么样”。
“所有车辆排查完毕,花坛假山的监控也已经排查完毕,今日轮班名单排查完毕,所有出口排查完毕,包括今日送菜的伙计和管理运输的伙计,都已经排查完毕”一个黑西装报告完了之后,伏葵皱褶眉头摸了摸下巴,随即说道“看来又是内部的问题了……”。
内部?嗯?愚园内部出了问题?难不成我的重楼幻戏图也是这样丢的?愚园自己人偷的?
“这位是白先生吧”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伏葵忽然走了过来,然后面带微笑的和我说话。
看来认识我,应该是昨天见过,随即我便笑着回道:“是啊,我就是昨天那个重楼幻戏图的主人。”
此话一出,我忽然感觉在场好多人的目光都突然向我投了过来,断指佐也好,沈氏姐弟也好,他们的目光,忽然让我如芒在背。
怎么了?看不起人?我这个穿超市打折衬衫的人,看起来不配拥有重楼幻戏图?
不过很快,我发现他们的目光,忽然又落在了我身后的小九身上。
沈氏姐弟还好些,他们见过了小九,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其他人不同了,他们在原本震惊的基础上,忽然又多了几丝奇怪的神色,有疑惑,有考究,有怒气,甚至有忌惮。
看来这个小九在跟着笑面佛的期间,可没少“做生意”啊,而且似乎昔日的生意伙伴,对她貌似都不怎么待见的模样。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小九,却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一边对所有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一边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了一个盘子,兀自的吃了起来,还看了看我,问我要不要来点。
“陈……,九小姐,好久不见。”伏葵在看到了小九之后,忽然整张脸都僵硬了起来,好不容易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问候了一下小九,但是在我眼里,他还不如不笑,省的吓人。
而小九也只是看了看伏葵,接着放下盘子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是你啊,怎么了,还想挨打啊?”
“来人!抓住他们!”等到小九她看似挑衅实则只是“问候”的话说罢之后,伏葵忽然警惕的退了两步,然后下达了命令。
完了,又被包围了。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此刻说的似乎就是我。
在伏葵一声令下之后,周围有不下数十个黑西装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手里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拿,但是鬼知道待会要是小九发狂了,他们掏出来的会是电棍还是手枪。
“那个伏先生,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虽然不知道小九和愚园的人有什么过节,此时此刻我也已经后悔将她带来了,但是表面上的开脱还是要做的,如果伏葵怀疑我们是那一批人的同伙,恐怕我们的清白就不仅仅是一份拍卖证明就可以洗白的了。
可是这个伏葵显然是想针对小九,他看了看我说道“白先生,你是和九小姐一起来的?还是说你们是半路上碰见的?”。
他似乎很不相信我会和小九是朋友……,这是为什么?
“我和小九认识啊,我一个朋友托我照顾她两天”虽然不知道伏葵意欲何为,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保护小九,毕竟人是我带进来的,我就得把人带出去。
可是伏葵却是脸色一变,随即严肃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在说“你的那个朋友,是笑面佛野哑巴?”。

第八章 你们是贵客


“不是,你们不认识,他就是一个收野货的”看到伏葵的表情,我就猜想到了事情应该不简单,所以赶忙就改口,生怕给小九惹来更多的麻烦。
做我们这一行,买古玩也好,卖古玩也好,都必须要有一张千人千面的脸,说故事的时候得投入,这样才能够忽悠啊呸,是触动到客户,所以在这个伏葵面前,我一番谎话可以说是说的神态自如。
但是伏葵不愧是愚园拍卖会的负责人,他似乎能够一眼看穿我的故作淡定。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高手过招,哪怕对方都知道彼此是什么路数,知道对方是什么火候,也明白各自伪装下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但是大家就是不动。
明知对方看穿自己,却依旧是要装下去,这才是千人千面的最高境界,假做真时真亦假,就是要如此故弄玄虚,让对方不能确定虚实。
“让开”我和伏葵的对峙还没完,后面的小九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对上了伏葵的眼神,微笑着说道“你若是觉得愚园人手足够,尽管动手”。
微笑着的哀酒,看起来似乎有几分俏丽可爱,可是她这似乎就是在咬牙切齿的威胁实在是让人……。
不寒而栗,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伏葵似乎有一米八五的模样,而小九只有一米六左右,哪怕就是如此悬殊的身高,哪怕小九面对伏葵要抬头说话,但是在气场上,似乎是伏葵输了。
“伏葵啊,你们愚园做事情,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九姑娘是什么人?你还是莫要招惹她了”一旁的断指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即便出言调节了一下,伏葵有了台阶,随即也就往后退了一步,可是那十几个黑西装却没有丝毫退意。
“多谢佐爷”别看小九似乎是一个莽撞的人,但是似乎她在面对这些长辈的时候,却是很有尊卑之分,并且似乎看起来,他们也认识?
这个小九年纪轻轻,到底经历过什么?
和愚园似乎有过节,却还敢主动跟我来愚园?我要是招惹了愚园的人,当天晚上我就卷铺盖离开南京了,而小九却和没事人一样?
还有,似乎那边坐着的沈氏姐弟也和小九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她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她到底做了什么?把他们家的祖坟都给刨了?
突然,就在我疑惑小九如此年纪竟然有这等际遇,果然是跟着野哑巴混的人,就是不一般的时候,一个黑西装突然穿过了旁边的人群,在伏葵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接着伏葵便开始遣退一些无关人员,留下了坐着的那几位地位斐然的家伙。
“干嘛要我们留下?”对于伏葵留下像断指佐那样的人,毕竟人家是什么人?什么地位?留下我觉得无可厚非,看这阵仗,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为什么要留下我们?
而伏葵只是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你们是贵客”。
贵你二大爷吧,小爷我几斤几两心里清楚,还贵客?不过很快,我便反应了过来,所谓的贵客,很有可能指的是小九。
“请坐”伏葵示意黑西装给了我们两把椅子之后,便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儿,有一个人便被推推搡搡的带上了中台。
是那个假经理?他被抓住了?
待到假经理“就位”,伏葵对着断指佐和两位一直少言寡语的大佬,还有旁边的沈氏姐弟点了点头示意一下,接着就说道“各位,这个便是这一次九章玉牌丢失的那一群人里的其中一个,他企图破坏我们存放钥匙的仓库,准备来一个声东击西,只是没算准,昨天重楼幻戏图丢失之后,仓库已经被更改规格,所以被我们瓮中捉鳖了”。
看着伏葵似乎对自己的未卜先知有些小得意,我就有点纳了闷了,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愚园到他手上了之后就一天丢一个东西,这太爷的面子都给他丢光了。
只是,还没等我在心里吐槽完,那个假经理忽然眼睛里面放光,对着我眉来眼去的,一时间我恶寒上心头,这人怎么了?看上我了?这个节骨眼上暗送秋波?还是眼珠子抽筋了?
可能是假经理动作太明显,也有可能是伏葵一直在留意他的动作,在见到了这个眼神之后,伏葵忽然转身看了一眼我,接着戴上了一个专门把玩古董时戴的黑色手套,一把将假经理的头扭到了我这边,接着说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假经理这一刻戏精上身,一番话说的总是让人感觉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嗯,我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一直给他递眼色?”伏葵说罢,又抬头看向我,眯着眼睛说道“还有之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经理办公室,并且在他逃走之后和我们愚园的人动手?这似乎有给你同伙拖延时间的嫌疑啊”。
“你才同伙呢”看着伏葵似乎硬想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终究是忍不住了,虽然这里是愚园,但是小爷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随即就怼回去说道“何云郅呢?让何云郅出来,让他给你解释一下,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伙子年纪轻轻不要心里总是想着私人恩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显的栽赃,也只有伏先生这样眼光不好的人信你了”。
怼完了伏葵,神清气爽,而伏葵的脸可以说是上演了一场走马灯,他看着我,捏住假经理的手似乎更加用力的几分,我看着他,只是感觉像他这样情绪化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拍卖会负责任的,我觉得我都比他能干。
就在他快要七窍生烟的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山装大佬忽然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伏葵不要再说了,这个时候,我透过扭头的伏葵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上有一个扳指,不是玉,不是金,似乎是木制的。
木制的扳指?道上儿谁有这样的标志?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印象。
“既然是愚园内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算了,我老了,不比你们能折腾,沈家两个孩子要的是九章玉牌,这场拍卖我们三个不掺合了,九章玉牌找回来的话,就给这两个孩子吧,大老远的跑来不容易,别毁了愚园的名声”中山装男人似乎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也是等到了这个人起身,我才发现,他隐藏在中山装下的身体,似乎已经非常苍老了,脊背已经佝偻,步伐也有些蹒跚,可是,他的脸却比这副身体年轻许多。
难不成这是一个喜欢去美容院做保养拉皮的大佬?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这样的念头时,我都恨不得抽我自己一巴掌,果然啊,没事看什么微信推送的垃圾新闻,看的脑袋思考问题都不正常了。

第九章 这是她的报应

“这件事情,你还是让何云郅来做吧”中山装男人前脚离开,那个看起来颇为严肃的正装男人也就起身离开了,只是起身离开时,和伏葵说了一句话,语气里似乎有失望的意思。
断指佐起身示意送别了那二位之后,也和沈氏姐弟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我看着断指佐,心里忍不住感慨,连断指佐都要起身相送的人……,我应该是见到了一般人见不到的大人物,可惜我却没认出来他们到底是谁。
中山装男人走到了一旁的走廊之后,便和一旁的正装男说道“鈡鈺啊,我看他不像是装的”。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尾爷,您不觉得他的脸,有点太奇怪了么?并且之前我调查了一下他,他的身份是土蜘蛛没错,但是除了文字信息,任何图片信息都没有”鈡鈺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困惑和质疑,他总感觉有问题。
而尾爷只是笑了笑,随即说道“有些人,是不会活在照片里的,你我年轻时,不也是这样么?虽然那个小九在他身边,不过也不难猜测,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容貌相似,小九缅怀故人,似乎无可厚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想的太多太过了”。
“尾爷说的是”鈡鈺心里明白,尾爷是在说自己,也在含沙射影的说他们所有人。
现在的局面,似乎对我和小九很不利。
沈氏姐弟自然是不用说的,从一开始,他们就和小九不对付,这个伏葵看我们的眼神也是恨不得往我们头顶上插刀子,跪着的假经理倒是对我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容我只想一拳打碎,别无他想。
“既然人都散了,我们也走吧”这个时候还不跑的话根本就是傻子好么?所以我赶忙拉着小九作势就要离开。
但是,伏葵显然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的离开,他说道“白先生九小姐请留步”。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小九终于忍不住了,一转身便似乎想要叫嚷着冲上去揍他一顿。
只见伏葵对小九应该是有心理阴影,赶忙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故作镇定的说道“咳咳,那个,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我必须搜查一下”。
“什么意思?还要搜身了你这是?愚园的人就……”还没等我义愤填膺的叫嚣完人权,我就忽然看到了我身边的顾九很是麻溜的脱下了卫衣。
等会?这情况不对啊?我刚刚还想着呢,小九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被搜身,那得多尴尬啊,所以准备给小九脱身,大不了搜查我呗,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偏离了我的设想,小九竟然主动脱起卫衣了?
只见小九脱下了卫衣,她里面穿着黑色的贴身工字背心,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去关心小九到底哪里还能够藏下九章玉牌了,我只有一个感觉。
震惊。
似乎除了小九的脸和手,她的上半身本该裸露的皮肤全部都缠满了绷带,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但是看起来却给人一种木乃伊式的震撼。
她为什么要缠绕这么多绷带?是特殊癖好?还是……,受伤?
看这个绷带的面积,怕是她所有的皮肤都已经荡然无存了吧。
“哪,这是手机,这是钱包,没了,鞋子里藏不下,我的裤子紧身的,你也看的出来,头发里也不可能,怎么样?”小九似乎完全不在乎我们四个人因为她身上的绷带而吃惊,她只是挑着眉毛说罢之后,见伏葵不说话,顺势就一边解开绷带一边说到“九章玉牌厚度为一厘米,我的绷带里根本不可能有,你看,对不对?”。
而当哀酒解开绷带之后,我们几个竟然默契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有解开全部的绷带,只是解开了手臂上的一点,我刚刚还在想,小九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大火之类的,皮肤灼伤了,但是我错了,如此近距离之下,我能够清晰的辨认出来,那是刀疤。
虽然这个刀疤看起来和皮肤一样平滑,但是红褐色的色素沉淀,也足够让我触目惊心。
她身上的刀疤并非是一条直线一条直线那样的,而是有横竖撇捺,看起来似乎是某种图腾或者文字,刀口直切尚且能够让人疼痛难忍,更别提这种一刀下去还要在肉里拐弯……,我光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看绷带的面积,她的小腿肯定也有,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这种图案,应该是覆盖了她全身百分之七十甚至到八十的面积,如果每一处都像这样的话,这是一种怎样的切肤之痛?这踏马和古代的凌迟之刑有什么区别?
她到底得罪过什么人?身上会有这样的疤痕?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明白过来为什么小九一副看起来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了,在这样的鬼门关里头经历这样的凌迟,肉体和心灵上的疼痛承受度,似乎已经达到一个一般人前所未有的程度了。
“她……”沈夜原本是别开眼睛的,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姑娘脱衣服,他身为男人本该回避,只是因为哀酒身上的绷带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并且,沈夜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绷带之下的皮肤,竟然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浑身上下的皮肤布满了疤痕,放在一般的女孩子身上,恐怕已经崩溃了。
而沈娮卿似乎也有些不忍心看哀酒,她别开眼睛,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好像和这个小九有关的,就没有一件不让沈娮卿感伤的。
沈娮卿知道沈夜疑惑,随即便三言两语解释道“那是她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为什么?明明她以前……”沈夜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娮卿就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接着便看着沈夜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因果轮回,这是她的报应”。
“你……,你赶紧包上吧,那个伤口,还有你的衣服,衣服”伏葵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一边还捡起了小九之前丢在地上的卫衣递给了小九。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份,虽然之前他伏葵因为阻拦小九的去路被小九打到下不来床过,但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应该如此记仇,并且还用这样小孩子气,甚至可以说是卑劣的方法来进行“报复”。
虽然伏葵不了解小九,但是小九这样身手的人,能够受这么重的伤,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惨痛的过程,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自己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所以伏葵赶忙示意小九和我人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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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 16:52: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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